庄伯的霓虹灯

庄

伯有一门好手艺，做霓虹灯。庄伯十岁不到跟着师傅做灯具，至今已有七八十年。不敢说庆国，至少那时长安城内，没有一盏霓虹灯无不出自庄伯之手。

自从庄伯的师傅离世后，庄伯与其妻撑起门店。我很小的时候假期一来就去庄大伯的铺子里玩。店铺门面不大，但后面的车间很大，足足能容纳十来辆小汽车。车间里的东西庄伯是不让动的，伤着了可是不得了的事，只能远远看着。

只见庄伯将红热的玻璃搓成疙瘩，一吹一拉便成了型，多来几次，再机床滚上几滚，笔直的玻璃管子就做好了。庄伯取出成型的玻璃管，火枪上，玻璃微红发光，双手弯上几弯便有了模样。充气封口，看着霓虹灯独有的光。

庄伯说他喜欢霓虹灯，它是轻柔的，你靠近它时，它变得略暗透亮，从远处看时十分亮堂，但不刺眼，光芒从灯管中绽放。

自几百年前大庆的科学家发现了电以来，长安便是不夜城了，手臂粗的电线如根茎一般布满庆国，连接千家万户。当霓虹灯的炫彩出现在众人眼中时，一时间掀起了霓虹灯热潮，商铺无不用其作为商铺招牌。据说那时候庄伯的车间挤满了人，大家伙干的起劲，学徒不少，铺子景气。

可来的快去的快，十几年过去了市场饱和，长安城内的霓虹灯遍布每一个街角，庄伯的车间也就剩下不足十人。又几年，节能灯被发明，个头更小用电更少，再几年，商铺都换的差不多了，唯有少数的老字号仍留着霓虹灯的招牌。

直至前些年，城中再无霓虹灯了。庄伯的店里留下的只有冰冷的机床。然而：花虽然凋谢，但香味却留在空气中，庄伯的霓虹灯留在了几代人的记忆里。

人们都还记得，在那个经济上行的时代，霓虹灯的幻彩照亮整个长安。